大约在19世纪初期,俄国对茶叶的需求快速增长,有力地促进了用俄国毛皮交换中国棉花和丝绸的贸易。不久,茶叶的出口额便达到了中国对俄贸易总出口额的40%左右。俄商把从中国运来的茶叶售卖之后,获利两三倍是极其平常的事情。
有“清代外贸世家”之称的榆次车辋常家等商家,在对俄茶叶贸易中占有很大的份额。据路履仁《外蒙古见闻纪略》称:“锦泰亨、大盛魁、大德玉、恒隆光、久成兴、独慎玉、永玉恒、天庆隆、祥发永、公和盛、璧光发、天和兴、永光发、大泉玉、复源德等最著名。”其中的许多都是晋帮商号,各商号在莫斯科等俄国的十多个较大城市里,都设了分庄。这里人们熟悉的比如大德玉、独慎玉、大泉玉,就是榆次常家的商号,大盛魁是祁县、太谷人合办的商号,锦泰亨则是太谷县北洸村曹家的商号,曹家在库伦、伊尔库茨克、恰克图和莫斯科都高设锦泰亨商号。在与俄国的茶叶贸易中,锻炼出一代山西富商大贾。
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,沙皇俄国胁迫清朝政府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,取得在沿海口岸的通商特权,如俄货低税入口和俄商入中国内地贸易的两大特权。至此,在从前是晋商垄断了茶叶贸易的湖北、湖南两省,同治年间出现了俄商的茶货栈。由于清政府对本国商人的限制,华商的行程只能取道陆路,并且还要交付数倍于俄商的厘金。山西商人从湖北汉口贩茶,中途要经过63个厘金分卡,仅税金一项就比俄商高出10倍左右。
不平等的商业竞争,使得俄商在最短时间里充实了资本金。俄商贩茶业务量也从同治四年(1865)的1647888磅,猛增到同治六年(1867)的8659501磅。与此同时,山西商人的贸易额却在急剧地下降,同治七年(1868),恰克图的晋帮商号已由过去的120家减少到了4家,衰退的速度和规模让人痛心疾首。
当时就有朝廷的封疆大吏看出了晋商将败的大趋势,两广总督刘坤一在其奏折中谈到,俄商运茶太多,必致山西商人歇业。刘坤一为此据理力争,恳请政府保护山西商人在恰克图的利益。然而,腐败无能的晚清政府面对这一合理建议无动于衷,山西商人只好孤军奋战,坚守最后的阵地到最后一刻。